我的新冠感染經歷和感受


  我得新冠,是被傳染的——好吧,別人得的,也並非自主研發,那好,讓我們停止互嗆,拱手稱一句“同情兄/胸”——說一下我這幾天與新冠相處的體驗吧,希望能對別人有所裨益。

  從偶爾接觸我的傳染源,到我發病,大概一天半時間——姐的體質還是很敏感滴,是不是?病毒的潛伏期都這麼短小精悍——我出現症狀,是在上週六。開始的時候,是嗓子有點不舒服。具體來說,就像哇啦哇啦講了兩堂課,沒喝一口水的感覺。還有,就是有時候打個噴嚏。姐的心態是:不過如此麼?算得了啥呀?好吧,姐輕敵了。

  週六後半天的時候,開始沒胃口。姐心中暗喜:這爆發的腰圍正無處可消,如此一來,豈不省掉了關集中營減肥的票票?因此,姐的應對策略是:不吃。

  週六晚上,有點發燒。我想了想,大概率是餓的。姐的經驗是:餓得久了,就會自動發燒的。因此,下樓吃點啥。吃的過程,專門留意了一下:味覺還在。

  週六晚上睡了不知多久,總之很久。醒來,已經是周日的清晨了——神奇吧?乾坤大挪移可能就是這樣練的。

  悲哀的是,我正式發燒了。

  補充一句:週六晚上,其實我也發燒了,可是我試圖蒙蔽自己,當成餓過頭了處置。事實證明,所有自欺欺人的行為,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腳表示很冤屈:我他媽招誰惹誰了?憑什麼你們亂搬的石頭,最後卻總落在我身上?

  週日確定發燒,是因為,與週六夜裡的有所區別。

  週六的晚上,感覺額頭熱,手心熱,手心摸摸額頭,熱。但是沒有多少其它不適感。而周日的,就聲勢浩大得多。

  首先,全身酸痛、寒冷。感覺到我為數不多的肌肉每一塊都在掙扎、呼救,對我破口大罵。它們都像一群懦夫,對門外虛張聲勢、大喊大叫的匪徒畏之如虎,拼命收縮起來,想躲進娘胎裡去。麻蛋的,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,姐幾十年如一日好吃好喝供著你,卻養出這麼一群軟蛋來!姐很生氣,因此,姐就去找暖和地方窩著去了。

  其次,關節痛。我清楚地感覺到了體內的每一個關節,甚至連小腳指頭都跳出來,向我展示:“我很靈巧,我分節的。你看,一、二。”

  趁此機會,我細細體會了一下身體裡每一根骨頭的走向和相互之間的關係。謝謝你們分工協作得這麼好。還有,雖然關節在痛,仍然堅持著,沒有一走了之。你們走了的話,我這全身的骨頭豈不嘩啦一下,散了一地?

  週日,全天發燒,一直維持在熱乎乎的水平,量一下,也就37.5、37.6這樣。好吧,我承認,我確實是個冷血的人,連發燒都不能熱火朝天、星火燎原。

  沒有胃口,基本沒吃啥東西,喝了很多水、果汁。中間去院子裡摘了一些strawberry guawa來吃。平日里感覺很酸的果子,覺得也不酸了——我是有點喪失了味覺嗎?但是覺得里面的種子很硬,硌牙。另外,吃了橙子、檸檬、葡萄——冰箱裡只有這幾樣,另外還有西瓜,可是我不想吃。甜瓜,覺得不能吃。

  一整天,基本就是在睡。到了晚上,覺得睡出一身痂來,就去洗了個熱水澡。回來看了一會兒電視,有個伊斯特伍德的電影,但是還沒堅持到這老人家出來,我就又睡著了。後來,醒過來一會兒,看David Attenborough講狼群追獵小鹿。大灰狼真是太壞了!兩三隻追一隻鹿。跑啊跑啊跑,好不容易快要擺脫餓狼了,這只倒霉的鹿,咵嚓,在結冰的路上摔倒了!你說你說,這還有個好嗎?毫無懸念地被摁住了。這時村子裡的牧羊犬出來一大群,汪汪汪汪汪,幾下就把狼給嚇跑了。哎呀,這可真是惡有惡報,可是,牧羊犬們對鹿又做了什麼?你們怎麼可以這樣!正義之士不應該做這種事的!

  我又睡著了。

  再次醒來的時候,周圍一片黑暗。我驚奇地發現:我的肌肉和關節,都消失了。我的骨頭們,再一次隱匿在又喧又厚的肉層裡,不再哭著喊著要求“親親抱抱舉高高”了。可是後背有點沉,估計是睡太久了,壓的。人的身體,就像一碗大米粥。你老不動的話,米粒就沉底了。我翻個身,又翻到另一邊,慢慢把自己晃勻。晃了一會兒,我把自己晃醒了,決定下樓看看。

  時間大概是四點多鐘,我在樓下走了一圈,後來,坐下喝水,一面刷手機。發現群裡的人太壞了!昨晚,趁我不在,偷偷發紅包!我爬了七百多樓,流著口水點開每一個紅包,撿了一堆殼殼!唉,早起的人難道就是掃地的命?最後,終於撿到一個正經包包!唉,世上終究還是有好人的呀。

  爬完樓,喝過水,又啃了一個檸檬,實在無聊,我就又回去睡了一會兒。

  現在,我的感覺是,還有點咳,流點鼻涕。別的,就沒有了。

  總結一下:現在的新冠並不可怕,當然也不可愛。沒有嚴重的基礎病的話,大概率不會出現嚴重症狀。對了,我沒打疫苗。像我這樣的輕症,基本不需要吃藥。大量喝水、補充維C。來,跟我一起念:“檸檬大法好,抗病又防老,得閒啃一個,表情管控好。檸檬蜂蜜水,全是騙人噠,要想見成效,齜牙咧嘴啃起來!”

  最後,說說新冠的後遺症……我想呀想呀想,發現新冠的確容易造成嚴重的後遺症。我今天清早到現在,出來進去好幾趟,檢點自己的視覺、嗅覺、味覺、聽覺,發現都木有啥問題。近視眼,依然是近視眼。嗅覺不甚靈,也幾十年如一日的不甚靈光。但是,我發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,大概也得算在後遺症裡——我全不記得曾經欠過的帳了。

  依稀彷彿,好像曾經有人借錢給我,可是,他們是誰?借了多少錢給我?約定什麼時候還款?我全不記得了。

  所以,假如你曾經借錢給我,我建議你近期不要聯繫我——往後也別聯繫,免得刺激到我體內潛藏的病毒,我重新發病的話,可是你的責任哦!但是,假如你有意願再次借錢給我,微信、支付寶、銀行轉賬皆可。即使在千里萬里之外,收款的時候,我也一定戴好口罩,絕不傳染新冠給你。